北極震盪,不僅台灣,上週,寮國的天氣也進入緊急狀態....
寮國的山路真的非常驚悚,崎嶇不平不說,揚起的一陣陣塵土飛揚,還常常讓視線不明,一開始搭車從首都永珍往第二大城龍坡邦的路上,我心想,這國度怎麼不打幾個隧道,少去那麼多段彎彎曲曲的山路呢?!好一個「何不食肉糜」的蠢想法,可是直到出了龍坡邦往北,再從農巧(Noung Kiaw)往桑努亞(Sam Nuea)的路,這才讓我真正見識到「路」怎麼才叫做柔腸寸斷。
前一週急凍的台灣,無獨有偶,從沒下雪過的寮國,這次也下起了雪,特別的是,昨天12小時的箱型車之旅,我與一群人、幾隻雞,也在不斷發抖之中進入了這雪的世界。
而這一段路的造路者,真的要抓去打屁屁,不斷轉彎的道路,車上抱著嬰孩的母親,兩人一起吐,為防冷空氣進來而密閉的空間,味道驚人,加上司機為了趕路,即使路上坑坑疤疤,他照樣衝過,被安排坐在最後一排的我,整路就體驗了比雲霄飛車還刺激的體驗,頭頂自然也一直撞到車頂。要補充一點,即使外面爛泥,愛車的司機們,都會發給乘客塑膠袋,讓你把鞋子裝進去,以保持車內整潔,這個缺點在冬天就是腳會非常的冷...
司機既然一直趕路,我沒得選,防止自己不要吐出來,只能吃少少、喝少少,腦袋放空地嘗試睡著,談何容易!四點多就到了晚餐的休息區,兩位年長、年輕的司機,點了幾道菜還有糯米飯,以及一串有點滑稽的烤青蛙,整隻沒去皮的唷!要我也點東西,我意思意思地點了碗湯麵,卻不敢全部吃完,不久後又再度上車。
天黑之後,發現路邊經過幾間茅草屋,怪了,怎麼都沒電?!明明有電線桿呀!到了隔天早上我才知道,原來是整個省都停電,本來的雪景也在車燈照射之下,把我一步步推入夢鄉。突然一陣輪胎打滑聲,我們車子被困在爛泥巴之中,前不著村、後不著店,確認是無法找到人幫忙,兩位司機中的年長司機嘗試了幾次後,跳下車想去看看怎麼辦,頂了近零度的氣溫,還下著雨,他突然打開車門,說了一段寮國語,想也知道是叫大家下去幫忙,大概車上一半的男生都下去了,下去之前還把襪子都脫掉,直接打赤腳跳下去,因為底下的泥巴已經高到腳踝了。
我遲疑了。
車上除了年輕司機外,還有一個帶著約莫一歲半孩子的母親,兩個中年男子與兩個年輕男子,他們通通在「裝死」,趁著隔壁的人下車之際,直接躺平縮在椅子上,看起來十分窩曩,我,何嘗也不是如此?!
當下的我,一方面想下車幫忙,主因是想趕緊脫離這困境,二來是覺得在車上可能會在倒退、前進中,不小心連人帶車翻下漆黑的山谷,但我的牙齒不斷打顫,我真的覺得我下車可能除了發抖,什麼事都不能做,所以我抓著前面的椅背,彷彿想靠我的手用力抓住椅墊,就能幫大家出點力般,
整個過程大概延續了一小時,我們脫困了,最猛的年長司機,約莫45歲個兒不高的他,因為整手、整腳都踏入泥巴中,上車前硬是拖到只剩內衣內褲,實在佩服他的耐寒與負責程度。
等到了桑努亞車站,一片黑暗,剛下車的我們好冷好冷,每個人都在原地跳呀跳著,車燈照出人們呼出一口口白色的濃煙,下一步要去哪?!
寒天已經讓我的頭痛欲裂,眼角的淚又不由自主地滴了出來,我不是想哭,真的,但似乎身體已經到了臨界點(你老了!你老了!),同車有位中國大叔,來這找朋友,看有沒有做「新計畫」的他,完全不會說寮語硬是找到了車站負責住宿的老闆,千拜託、萬拜託他讓我們入住。
我們像一根根冰柱站在那,唯一的差別是我們不斷發抖,幾分鐘後他終於「好心」摸黑帶著大家上車站二樓,開了第一間房間的門,一大床、一小床,他要我就跟他先搶下這間房,房間裡的溫度應該也是頂多攝氏五度而已,我邊發抖邊把睡袋從濕淋淋的背包中找出,此時又有人「蹦蹦」敲著門,我們一打開,一位婦人要我們付錢,我手幾乎快不聽使喚,但在這緊急狀況中,中國大叔還順便跟她分別要了兩件毯子。等我躺進被窩時,還是好冷好冷,我只能拿睡袋包住頭,羽絨衣仍不脫掉,不符合登山露營的把大外套脫掉原則,但我真的好冷好冷,生存下去的意念要我把能穿的都穿上,撐了好久,終於結束這悲慘的一天。
幾天後,在我要離開桑努亞時,發現兩個澳洲人搭乘同個路線的車,竟然也在同一段拋錨,而且一拋錨就是七小時呀... 他們更慘只能被迫在車上發抖入眠,看來我還算幸運的吧!
幾天後,在我要離開桑努亞時,發現兩個澳洲人搭乘同個路線的車,竟然也在同一段拋錨,而且一拋錨就是七小時呀... 他們更慘只能被迫在車上發抖入眠,看來我還算幸運的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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