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7月28日 星期一

[諾魯] 難民在諾魯 Part 2 - 與索馬利亞人的第一次接觸

今天下午得回診,就上次等了兩個半小時的經驗,這次我學乖了,提早五分鐘到排隊,沒想到還是等了三小時。好在今天遇到了幾個有趣的人,讓這段時間匆匆渡過。

  • 索馬利亞人
索馬利亞這名詞,經過國際媒體一面倒的報導,還甚至有台灣漁船遭劫持的情況,我們一般會直接聯想到這群人通通都是海盜。喜歡梵谷的朋友,也可能會想到著名的「好索馬利亞人」一畫。

這個位於東非頂點的國家,因臨近阿拉伯半島,無論是語言風俗都和他們有些類似,但近年民不聊生,海盜、搶匪盛行,即使是超帶種的作家「保羅.索魯」的縱越非洲之旅,都在書裡提到自己得走避這個國家,感覺只能在海上遇到的他們,今天在醫院讓我一次碰上2個人。
  • 難民的口譯員
在我等待的時間,一位高挑、著穆斯林傳統服裝的年輕黑人女生,和另外一位年紀較長的女性坐到了我旁邊,年輕女生很自然地用澳洲腔英文問在看書的我,看的是誰的書,我回答:「保羅.索魯的大西洋遊記。」她繼續問:「那是關於什麼的呢?!」我有點過度熱切地解釋這本書的內容,以及那位作者在旅遊文學界的地位,她露出淺淺的微笑、會意地點點頭,此時我才看見她的連身服裝外,還套了件「口譯員(Intepreter)」的亮綠色背心。

一陣寒暄後,我們交換了彼此對諾魯的看法,以及在諾魯的工作內容,我才確認她是擔任索馬利亞語與英語的隨行口譯員。目前居住在墨爾本的她(口音聽起來住了好多年了),牙醫恰好是台灣人,而H(她)之前曾在馬來西亞待了五年,所以我們天南地北地從台灣聊到了東南亞再聊到澳洲,由於她對於自己敘述的細節略而不談,我注意到之後,也不去多問,所以整段對話下來還挺愉快的。大致上得知她跟其他澳洲人一樣,來諾魯一共八週,如接下來難民營仍有需求,H將會在返澳兩週後再重啟另一個工作的循環。

而難民營中,目前共有12種語言、共50多位的口譯員,他們的工作就是為難民做生活上的翻譯,但也僅止於此。

  • 口譯員!不許多做交談!
因為H穿著傳統服飾,我一直等到和她聊開之後,才開口進一步再詢問她帶來女性的事情。沒想到她眼神使了一下,我才注意到我們後面站了一個諾魯的女保全,她的工作除了注意難民不會逃跑外(在諾魯能跑去哪?!),最重要的是要確保口譯員不會與難民做進一步的對話。

我腦海裡出現了幾週前的新聞,一個在澳洲聖誕島上的母親,因得知她與孩子們將被送往諾魯,她以自殺希望換取孩子們到澳洲的機會,最後澳洲政府並未接受,以避免更多悲劇的發生;而口譯員親切的噓寒問暖,將可能讓難民有不正確的期待,對於被關在難民營當中的難民,搞不好一些未經詮釋明白的誤會,還會造成難民們的心裡浮動,再次導致暴動;除此之外,口譯員也可能在與難民建立信任關係後,衍生出一連串其他澳洲政府不樂見的情況。以上種種,讓口譯員祇得單純地做他們份內的工作。

  • 齋戒月甫結束
一年一度的齋戒月終於在今天結束,她開心地跟我說自己的心情大好,因為他們終於可以在白天正常的吃吃喝喝了。一旁的難民手上也有類似印度Henna的手紋,那正是為了今天的慶祝活動而來,而其花紋與顏色與印度的偏紅色、花俏的花紋不太一樣,索馬利亞的是黑色且簡單的圖案,每根手指、腳趾的指尖也都有點上濃濃的一點黑,挺有她們自己的風格。

H耐心地向我解釋了齋戒月的意義,在我多提出一些問題時,她也主動向一旁的難民詢問,讓難民可以加入我們的話題,一同脫離漫長無聊的等待時間。

後來難民主動拿出她的字典,此時我才知道原來世界上真的什麼樣的字典都有,我向她說了句「休克浪(阿拉伯文的謝謝)。」她高興得不得了,果然索馬利亞人都懂不少的阿拉伯文,他們的語言中,更有許多來自阿拉伯文的借字。
  • 來不及說再見
考量到她的文化風俗,我考慮了很久仍沒有主動跟H合照,雖然我主動把自己的email給她,而且在輪到難民看診前,她還跟我要紙抄下台灣人的養生之道(她很驚訝,因為她覺得我又高且體態良好(爽 XD),我還臭屁的跟她說我們台灣人都很高。)他們看診出來時因為澳洲司機不斷地催促,H一臉遺憾地跟我道歉,我跟她說希望能繼續保持聯絡,她點了點頭走了。

這時我才想起,其實H從她牙醫的身材就知道我說的話的真偽了,會不會是我自己錯過了什麼了呢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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